公堂之上,徐成运和李纲各自带着满腔怒火和不安离去,只留下通判大人和他带来的随从。

    通判大人端坐在主位上,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目光深沉地看着堂外。

    他并没有立刻下令彻查,而是挥了挥手,示意左右退下,只留下两名心腹书吏。

    “你们怎么看?”通判大人声音平淡。

    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书吏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回大人,此事扑朔迷离,李县丞所呈供状与书信,看似证据确凿,但西门庆与护送差役皆死于非命,死无对证,其中或有蹊跷。”

    另一名年轻书吏则道:“大人,下官以为,那封从虎穴搜出的书信,颇为关键,若能查实信中所提匪徒与徐知县确有关联,则徐知县罪责难逃。”

    通判大人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:“本官也是如此想法。”

    他站起身,踱了几步:“此事不可张扬,需得暗中查访。”

    他看向那年轻书吏:“你带几个人,秘密去查访一下阳谷县的百姓和商户,特别是那些可能与徐成运有过节之人,看看能否找到他贪赃枉法,欺压良善的实证。”

    “是,大人!”年轻书吏领命。

    通判大人又转向年长书吏:“你去查一下那封信里提到的凤鸣涧二当家,此人是何来路,平日行径如何,是否真如信中所言,与徐成运有所勾结。”

    “下官明白!”年长书吏也躬身应下。

    “记住,”通判大人加重了语气,“一切都要秘密进行,不得打草惊蛇,本官倒要看看,这阳谷县的水,到底有多深!”

    接下来的几日,阳谷县表面上风平浪静,但暗地里,一股无形的暗流正在涌动。

    通判大人带来的书吏和护卫,化整为零,散入县城各处。

    他们或扮作行商,或装作访友,在茶馆酒肆,街头巷尾,不动声色地收集着各种信息。

    陈风的小院,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
    这日午后,陈风正在院中翻看《赤脚医生手册》,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。

    打开门,只见一名面生的中年文士站在门外,笑容可掬,自称是东平府来的游学之士,听闻陈风文采斐然,特来拜访。

    陈风见过这人,就在随同通判前来的人群中。

    他心中了然,面上却不动声色,热情地将人请进院内,奉上清茶。